伊勝雪*想當真夏家的微波爐

白高、新夏、W月、友茜、葉月与田、橋高、高松、七肘、白七、衛麥、麥肘、ALL高
迷宮、光昼、森葵、ALL葵、ALL昼。
大愛
高山一実、向井葉月、新內眞衣、白石麻衣
菅井友香、守屋茜
洪詩、田馥甄、三森すずこ、岩田陽葵、七木奏音

【新夏/白高】心做し(こころなし)(上)

00.


新內眞衣失蹤已經九個月了,沒錯,失蹤——對秋元真夏來說。


這也是為什麼,除了松村沙友理之外,沒有人敢再在秋元真夏面前提到這個名字。


01.


秋元回到了一個人生活,非自願的。自從家裡沒了另一個人的身影,連帶著連過去的親朋好友也漸漸不再過來拜訪這個大得空曠屋子。

如果有人還會來按響這個門鈴,大概也就只有松村了。

「找到她了嗎?」秋元打開門第一句話就直切重點。

「真夏,已經九個月了。」松村扶著身後跟她等高的大紙箱,大概是因為搬著那個到秋元家的關係,所以松村看起來十分勞累。

「所以呢?沒事的話請回吧。」語畢,秋元立刻就要關上家門,把自己再次鎖在這個對兩個人來說有點小,但一個人住明顯太大的屋子裡。


其實松村也不是真的那麽常來看秋元的狀況,所以在看到她又瘦了好幾圈的樣子,心還是忍不住揪了起來。


「這個要給你的。」知道現在的秋元是絕對不會跟自己多說,所以她直接打開了身後的紙箱。

「如果忘不掉的話,至少讓它陪你吧。如果まいちゅん還在的話,一定捨不得看你這樣墮落的⋯⋯」


在松村身後,是跟新內眞衣如出一徹的等身機器人。


「不要太過分了⋯⋯」一直忍著的情緒隨著緊握的拳頭已經到達了爆發的臨界點。


為什麼不再有人來見秋元,因為沒有人願意看到曾經的好友墮落成現在這副模樣。

為什麼不再有人來勸秋元,因為沒有人可以讓秋元真夏相信,她的新內眞衣已經死了。


「真夏,這是まいちゅん生前交代我的。」

「生前?」

「她想過很多次,自己會不會因公殉職,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所以最後找到了這個方法,至少,可以多少陪你一陣子,陪到你不需、唔⋯⋯痛⋯⋯真夏!」她撫著自己的左臉,完全沒有想到秋元會因為這個對自己動手。

「眞衣沒死!她如果看不爽我現在這樣就叫她自己來找我啊!」秋元終究還是哭了出來,帶著哭腔的咆哮,怎麼想都不是一向圓融的秋元會做的事。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再見眞衣一次啊⋯⋯想要好好抱抱她,叫她把工作辭掉,乖乖待在家裡讓我養就好。


03.


接到電話的那個晚上,老天像是在開玩笑一樣,刮著狂風下著滂沱大雨。


「吶,外面風雨這麼大,不能不去嗎?」秋元拉著新內的衣角撒嬌道。

「現在颱風天喔?跟我一起在家裡放颱風假不好嗎?」大概是看新內還是要出門的樣子,秋元就乾脆直接抱了上去。

「怎麼突然這麼捨不得我啦?」年上的姊姊寵溺地笑著,把只對自己任性的戀人擁進自己懷裡。

「不知道,就突然很不想讓你去工作。」秋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塗好了口紅,有些預謀犯案地把吻痕留在了新內的頸間。

「沒辦法嘛,做警察這行總是有一些不可抗力啊。」

「⋯⋯まいやん可以忍受かず一天到晚臨時出勤也是很了不起。」秋元鼓起雙頰咕噥道。

「真夏也很了不起啊,一想到家裡還有真夏在等我,我就算用爬的也要爬回家。」

「說什麼啦⋯⋯」


04.


連個屍體都沒有,叫秋元怎麼去接受新內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她一直相信著,那個說用爬著也會爬回家的姊姊,只是還在很遠的地方迷路著,只是還沒找到回家的路而已。

只是,睽違九個月,再一次看到那個人的臉,居然是沒有生命的機器人時,她終究還是,再一次地崩潰了。


松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沒有跟秋元算那一巴掌的帳,只是留下了新內留給秋元的東西,還有一個人自處的空間給秋元。


「真夏,沒事啦,我在啊。」有時候秋元會想,自己一定是太想太想新內了,所以才會幻聽到覺得,她在耳畔安慰自己。

「眞衣⋯⋯」是不是只要抬起頭,就可以看到她像以前那樣,彎著腰待在自己身旁呢?

「哭了就枉費真夏這麼好看到臉了。」新內拿自己的袖子擦去了秋元滿臉的淚痕。


如果不是新內冰冷的指尖不小心擦過了秋元炙熱的肌膚,她大概真的會以為,她的新內眞衣回來了吧⋯⋯


05.


寢室的窗簾已經有多久沒有被拉開了呢?又有多久沒有被耀眼的陽光給喚醒了呢?

說來有些好笑,明明最注重防曬的是新內,出門在外總是被陽光刺得睜不開眼的也是新內,但是堅持早晨一定要讓陽光灑進房裡的也是新內。


「眞衣⋯⋯」秋元其實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床上的,也不太記得前一日過於混亂的場景究竟是不是現實——又或者,這九個月以來其實都只是一場醒不過來的惡夢?

「秋元さん,早安,到吃早餐的時間了。」機器人用著新內的聲音,說著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用過的稱呼。


僅僅是一句「秋元さん」就足以把秋元打回殘酷的現實。


它綁著窗簾,好讓陽光可以曬進這個充滿塵蟎且過於潮濕的房間裡。

「拉起來。」秋元沒有打算要起床,索性就把懷裡那顆枕頭蓋在自己的眼睛上。

當然,那顆枕頭是新內的,隨著時間的過去,上頭的味道已經幾乎只剩下秋元自己的了。

「真夏,再不起床上班會遲到喔?你這樣まいやん會生氣喔。」它再次走回秋元的身側,想要拿開她懷裡的枕頭,成功抽走之後果不其然被秋元給瞪了。


為什麼,只是一個機器人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眼睛還是很腫呢⋯⋯等等喔,我去拿冰敷的過來。」說完它又掉頭往廚房走去,留秋元一個人在床上愣著。

也許是前一日哭得太過猖狂,才會覺得今天的陽光特別的刺眼吧。

腫脹的雙眼看著窗外有些睜不大開,搭著久違的陽光反而有些刺激淚腺。

「真夏,冰箱裡怎麼只有啤酒?」機器人一邊碎念著,一邊拿濕毛巾把鋁罐包裹起來,輕輕貼上秋元的眼。

「這樣有好點嗎?但是酒還是少喝點啦,這樣對身體不好喔。你看你,都瘦成這樣了。」怪了,明明眼睛上傳來的明明就是冰涼的溫度,但秋元的心裡卻是溫暖到了不行。


溫暖到,就像是新內眞衣回來了一樣。


「別走⋯⋯」秋元握住了機器人的手腕,阻止了它想要再次離開房間的舉動。

「怎麼了?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嗎?要不要幫你跟公司請假?嗯?」不出秋元所料,機器人果然像新內一樣坐到了自己身側,然後撥著自己的瀏海,把自己摟進了懷裡。


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像她⋯⋯不管是溫柔的地方,還是各種小習慣,為什麼都這麼的像她?


06.


自從新內下落不明之後沒有多久,秋元就沒有繼續在白石公司工作了。


明明新內跟高山是一起執勤、一起在追緝的過程中遭到槍擊落入水流湍急的河裡的⋯⋯但找到的就只有至今仍昏迷不醒的高山。

明明同樣是戀人遇難,白石選擇了更專注在工作上,然後把所有休息時間都留給了在病房裡的高山。而秋元,隨著新內的消失,選擇了墮落。

白石毫不猶豫地就接受了秋元的停職請求,反正,靠著新內的意外險理賠就夠秋元花上一輩子了。


「秋元さん,現在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你要出去嗎?」它的言語偶爾會變得非常制式化,明明同樣是新內的聲音,但就是會變得非常符合它機器人的身分。

「去上班。」秋元在梳妝台前照著鏡子,最後替嘴唇塗上了以前不曾用過的大紅色色號。

「秋元さん,根據資料顯示,身為意外險受益人你不用工作應該也能安然度過餘生。」

「我沒有打算要用那筆錢,也不會動眞衣的存款。我們的房租我會自己繳。」隨著機器人冰冷的言語,秋元的語氣也就跟著冷了下來。


「真夏,我陪你去吧?」

「喔,你回來啦。下次再看到阿松應該要跟她說這機器人的bug還滿大的。」對於態度變來變去的機器人,秋元已經沒有像剛開始那麼容易被它牽著情緒了。

「不過機器人應該是奈奈未設計的吧⋯⋯只有她做得到這種事。」秋元說著,拎了包包就要出門。

有些裸露的服裝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眼,想要叫秋元留下,但是又沒有任何立場。


07.


秋元其實不太懂自己現在的態度,從一開始的不接受,到現在偶爾跟它說話,偶爾又把它推得很遠。

所以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明明不讓它跟著自己去工作現場,但是卻在出門前把新的名片放在鞋櫃上。


「吶吶,真冬小姐在做這行之前是做什麼工作啊?長得這麼好看,不會是什麼模特兒之類的吧?」

「沒有啦,只是普通公司的小社員而已,社長先生過譽了啦。」秋元揚著表面的笑容,舉起了酒杯對著今晚最大的客人敬酒。


她不可能說自己的前一份工作是白石掌管的飾品品牌的社長秘書,一是她必須保護自己的真實生活,二是白石那家公司規模實在是太大了,甚至眼前這位社長先生的業績正是被白石公司壓著打的。


「欸!那真冬小姐為什麼會想來做陪酒呢?真冬小姐應該不缺人追吧?」經過了一點酒精的薰陶,男人往秋元的身側挪了過去,稍微伸出了手臂,越過了秋元的身子,暫時靠在沙發上,等著進行下一步的時機。

「嗯⋯⋯因為很孤單嘛,社長先生也是有自己的孤單所以才過來的吧?孤單的人聚集在一起就不會孤單啦。」她晃著手上的酒杯,紅酒沿著杯壁打轉,心事則是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什麼孤單的人聚集在一起就不會孤單了當然是假的,在這裡工作了半年有,秋元在工作時也沒有任何一刻忘過新內。


還算有點錢的社長對秋元的回答很是滿意,才正打算不著痕跡地摟過秋元時,秋元就已經站起了身子。

秋元今天稍微露了點香肩,雙腿也是大篇幅地放送給在場所有顧客大飽眼福。本來她是只打算這樣子就要上工的,但在出門前看到機器人跟新內如出一徹的眼神時,她還是多拿了之前新內送給自己的絲質披巾,半透的材質披在自己的肩上,稍微遮住了一些皮膚,但卻增添了一絲看不透的神秘美。

「社長先生抱歉,我先去其他桌一下,等一下就回來。」秋元眨了眨眼,在一瞬間就安撫了這位吃豆腐失敗的男子。


是,她承認當初答應來生田的酒館做接待只是因為無法承受夜裡沒有新內的孤寂,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裡遇到同意懷抱著各自的寂寞的人。


「敬⋯⋯世界上不會再有孤獨的人,乾杯。」這次酒杯裡滿溢的威士忌被她們一飲而盡。


08.


相較於秋元朝九晚五規律的工作來說,新內的工作機動性確實高了許多,但在陪伴秋元這部分,其實新內已經做得很好了。


「欸,雨那麼大要不要載你到車站?」收好東西的白石轉著鑰匙問道,雖然她接著要去接高山下班,但外頭的暴雨要她放秋元自己徒步走到車站實在是有點良心不安。

秋元愣了愣,本想說其實可以叫新內來接自己就好,但想到戀人才剛值完大夜班,就又有些捨不得了。

最後秋元還是答應了白石的好意,到公司門口等著白石從地下停車場把車開出來,結果怎麼知道還沒等到白石,先看到了撐著雨傘還是濕得徹底的戀人——


一直以來新內總是貼心的過分,除了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察覺秋元的小情緒之外,所有世俗公認男友力十足的行動她都做過。


「你怎麼過來了?」看到秋元之後新內才小跑著到了秋元身側。

「雨下這麼大總不可能讓妳自己回家吧?」新內這麼說完便接過了秋元的公事包,輕輕勾起秋元的手。


好冰⋯⋯這個人到底在滂沱大雨下站了多久。


「幹嘛不在車裡等就好了?」這樣淋下去遲早要感冒的。

「因為真夏沒看訊息啊,想說出來等比較不會錯過。」雨傘整隻都撐在秋元頭上,新內毫無意外又更濕了。

她跟著新內往車上走去,路上遇到了白石的車,白石也在第一時間就理解了狀況,稍微跟新內打了招呼就往高山值班的地方駛去。


那時候,她跟新內提了一個要求,但是被否決了。


「答應我,下次至少在車裡等。」秋元上車之後其實有點不悅,她拿著包包裡的手帕替新內擦去臉上的雨水,要求她把濕透了的外套脫掉,接著再不著痕跡地把車上的空調調高了幾度。

「不要,接到真夏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在那之後,秋元也沒有再遇過下著暴雨的下班時間了。


09.


要發酒瘋其實並不容易。至少在生田還有客人面前,真冬小姐就沒有喝醉過。

她也許會喝到吐,也許會喝到四肢發脹身體發熱,但她就沒有真的喝到失去理智過。


說到底,要發酒瘋也得在信任的人面前吧?到底誰會在陌生人面前表現出自己最真實的樣子?秋元真夏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這種人。


「真夏,我姊問說你要不要在我們家住一晚啊?你今天是不是有點太努力了⋯⋯」生田繪理雄倚在門框上看著秋元抱著馬桶吐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真冬。」秋元有些粗暴地抽了幾張衛生紙,抹去嘴角的異物,順手帶上了門,嚇得生田整個人跳了一下。

「⋯⋯隨便啦,所以你要過來嗎?老姐說你可以跟她睡。」

「我要回家。」隨著沖水聲傳來,秋元快速地在洗手台重新打理自己。除了唇上的不太合她的口紅在洗漱的時候褪得七七八八了,臉上的其他妝容倒是沒怎麼脫落⋯⋯特別是眼角的地方。


果然最不堪的樣子,不是在那個人面前就沒有辦法坦然展露出來呢⋯⋯


秋元猶豫了幾秒要不要順便把濃得跟面具一樣的妝容卸掉,最後還是在擦乾雙手後直接作罷。

如果太晚回家的話,不知道它會不會擔心?秋元默默想著,加速了收拾包包的速度,無視了生田擔心的眼神就要離去。

「欸,至少讓我送你回去吧?不然我回去真的要被老姐罵死欸。你還記得你下班時間是半夜兩點嗎?」

「走路就會到了。」無視了有些聒噪的生田,她瞇著眼皺著眉甩了甩頭。果然還是有點暈眩,四肢也脹得厲害。


但是,如果那個人在家裡等著自己,看到生態繪理雄送自己回家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好啦!我幫你叫計程車啦!報公帳。真的是⋯⋯」以前還在跟新內那傢伙交往的時候也是這樣,明明新內就不是一個會亂吃醋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特別把我當情敵看待⋯⋯

當然,這種話生田是不可能當著秋元的面說出來的。他直率,但沒有白目到那種程度。


但也就是因為這樣,在店門口看到站在唯一一盞路燈下的新內時,他才會露出一副撞鬼了的表情。


10.


「明明就只是仿冒品,幹嘛學她那麼溫柔。」時間已經逼近凌晨三點,路上沒有什麼車,更沒有其他人影,硬要說的話,空蕩蕩的街頭就只有秋元一個人。


雖然摸不清頭緒,但生田最後還是照著秋元的意思自己回家了。他一個大男生只覺得秋元看到新內的反應很微妙,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後還是選擇了安靜——反正真夏沒有再繼續行屍走肉總歸是好事一件吧?


「嗯⋯⋯但還好我來啦?不然真夏摔了怎麼辦?我會心疼欸。」此刻的秋元被新內揹著,除了手指抓著自己帶出門的小包之外,全身幾乎沒怎麼出力。


在見到不知道在門口等了自己多久的它之後,酒勁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湧了上來。

頭暈目眩來得太過突然,一直紅腫脹痛的雙腿也在瞬間失去了力量,要不是反應雷達偵測得夠快夠準確,系統反射超越了思考先一步接住了秋元,那雙潔白的雙腿大概又要惹上不少傷口。


「你沒來我也不會摔,酒精要碰到你才會在我身上發酵。」秋元有些不滿地說著,它的步伐很穩,固定地頻率總是讓人忍不住想闔上雙眼,而且這傢伙居然趁著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噴了以前送給新內的香水。

「はいはい,真夏如果累了的話可以先睡一下沒關係。」

「不要。」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秋元還是老實地閉上了雙眸。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再加上酒精的渲染,真的很難叫人不放鬆下來。

美中不足的大概只有它的身體基於機器人的本質還是有點硬,也許在過個五年十年,連體溫跟肌膚的觸感都可以完全重現了也說不定。

「餒⋯⋯」

「怎麼啦?」

「我到底應不應該把你當成眞衣啊⋯⋯」


把你當成眞衣的話,是不是會被認為連我也默認她真的不會回來了?


「其實在你過來之前,是真的有打算要去找眞衣了。」

「欸?」

「不覺得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自己先走也太狡猾了嗎?都等她九個月了⋯⋯」

「⋯⋯對不起。」

「又不是你的錯。不過謝謝你?謝謝奈奈未跟阿松?我覺得我好像可以再等那個笨蛋幾個月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她可以快點回來啊⋯⋯


說也奇怪,給機器人的原意是要讓秋元的生活回到正軌,接著再慢慢抽離,讓秋元可以忘記新內繼續生活下去。

結果機器人來了,秋元的逐漸開始了生活,但是卻再一次相信起新內一定會回來。


「所以我應該要把你當成她嗎?」我可以把你當成她嗎?

「⋯⋯」它陷入了沉思,前進的步伐也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不過問你你也不會知道吧⋯⋯」秋元的語氣聽不大出情緒,倒是逐漸淡出的音量清楚告訴著它,背上的人兒已經逐漸被疲勞包圍。

「然後以後不要來接我了啦⋯⋯如果被其他人發現你是機器人怎麼辦?千言萬語都解釋不清處。」大概是沒打算聽回答了,秋元的呼吸逐漸趨於平穩,但雙手還是好好圈著唯一的支撐。


對它的態度,秋元一直都還在摸索,她也不懂它的態度究竟是為何而改變。

到底是它真的有一顆來自新內眞衣的心,還是從頭到尾都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希望可以透過這具沒有心的空殼去證明新內眞衣的存活。


「不要,接到真夏才是最重要的。」儘管知道秋元已經沒在聽了,它還是輕聲答到。

有點擔心秋元會一個不注意就溜下去,它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稍微踮了下身子,讓秋元可以在自己的身上一點。


11.


「你如果因為這樣累倒就本末倒置了。」


12.


「還好嗎?」新內才剛發動了引擎,有些擔心地問身旁跟自己一起出勤的高山。


男孩子新內自認是看得不夠多所以不敢斷言,但女孩子如果哭過了,她有絕對的自信絕對可以一眼就看出來。

特別是今天的高山是自己搭計程車出現的,怎麼想都是跟白石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跟麻衣吵架了。」高山有些煩躁地搔了搔後腦,在繫上安全帶之後還是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直勾勾地盯著上頭跟白石的合照。


她不是不懂白石的擔憂,但從事這樣的工作臨時的出勤總是讓人無可奈何。再怎麼說都是人民保姆,只要警徽還掛在身上一天,她就必須盡她應盡的職責。


「這樣啊⋯⋯等下班再好好跟まいやん談談吧?會沒事的。」高山可靠歸可靠,但在新內眼裡終究還是妹妹一般的存在。她抽了張衛生紙偷偷塞到高山手裡,接著便放下手剎往蹲點的地方駛去。

不過新內其實沒有看到,高山在按熄螢幕以前,還是點開了和白石的聊天室。


『麻衣,不要生氣啦⋯⋯下班我們再好好聊聊好嗎?對不起。』


13.


家裡住進了另一個人替自己煮飯打掃、照顧生活起居也已經過了一個月,雖然秋元還沒找到面對它的態度,但對於它的了解好歹還是有些進展的。


它身上大概有著兩個模式,一個跟新內眞衣如出一徹,總是讓秋元忍不住陷入回憶。而另一個,則是會無情地叫著自己秋元さん的機器人。


模式切換地時機總是很恰到好處,每當生氣、難過、需要照顧的時候,像新內的那個它總是會適時的出現。打掃起居或是秋元剛睡醒的時候,喊她的永遠是秋元さん,但也有時候,會喊自己真夏的新內也會擅自整理起家裡——


「喂,梳妝台上的化妝品去哪了。」因為新工作的性質,所以秋元的作息也默默變成了沒睡到下午不會醒來的習慣。

宿醉醒來的腦袋依舊脹痛,說起話來自然口氣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更何況,至今她仍然沒有找到可以用來稱呼它的稱呼。


「秋元さん,止痛藥。」一發現自己醒了之後,它立刻就從廚房端了杯水,拿著不知道事先擺在桌上多久了的止痛藥塞到秋元的手裡。

「不是要找你,另一個。」秋元接過了水,一飲而盡,見機器人仍然維持著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態度,秋元索性就放棄了溝通,只是要它記得把化妝品擺回來之後就又縮回床上了。


事實上,自從它開始來接自己下班之後,自己熟悉的那個新內機器人出現的時間就少了很多,甚至有時候一整天都是跟自己相敬如賓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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